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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二十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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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羽是被热醒的。

原因有三,一是天快亮了气温在回升,二是观察室里人头攒动闹哄哄的,三么观察室里没有空调,不热才怪。

基地在观察室放了几盆冰块,但杯水车薪,温度还是居高不下。闷热加上心情烦躁,已经出现几次小范围的骚乱,好在很快控制住了。

宋羽看了下手表,还有半小时就可以离开,忍忍吧。

膝盖上的小奶喵睡得四仰八叉,露出白色的毛茸茸的小肚皮,随着呼吸一起一伏,宋羽的心顿时软成一汪水。再看鹅大爷,蹲在她脚边,毫无瑕疵的白色羽毛跟乱糟糟的环境格格不入,大红色的鹅冠一半塞在翅膀底下,睡得天昏地暗。

一个两个的,心里素质都比她好。

前一波骚乱刚被控制住,离宋羽不到十米。起因非常简单,一方的女人被另一方摸了把屁股,双方就此大打出手,然后被端着枪的士兵一枪托一个砸晕过去。

这不,那几个年轻气盛的家伙捂着后脑勺,显然被砸得不轻。旋涡中心的女人现在里外不是人,身边出现一圈真空地带,估计已经被打上了“祸水”的标签。

宋羽扫了一眼就别过头,正好看到之前过来打探消息的小伙子在给长辈喂水。小伙子还挺孝顺,她多看了两眼。

这一看,就发现了不对劲。老人脸色发青,眼神涣散,更重要的是眼珠子在慢慢变灰。

宋羽是近距离跟丧尸打过交道的,青灰色的皮肤,灰色的无机质眼珠,都是丧尸的标志。观察室里人挤人,老人真变成丧尸的话容易很发生踩踏,到时候谁都跑不了,必须尽快处理。

眼看着老人的皮肤在快速失去水分,宋羽推了陈海一下,自已当机立断上前,先一脚把小伙子踹开,然后就地取材用他们垫在地上的衣服把老人摁倒。

小伙子连滚带爬想要起来,被陈海轻松制住。

“你们干什么,不要伤害我爷爷。要是我爷爷掉一根头发,老子跟你们没完!”小伙子趴在地上,声嘶力竭地大声叫骂。

叫骂声惊动了值勤的战士,小战士迅速赶来,看到情况后举起了手中的微冲,“一个个的闹什么,赶紧坐好,不然我开枪了!”

“闹什么?”宋羽揪着老人的头发把脸露出来,顿时,尖叫声此起彼伏。老人已经半丧尸化,小战士吓了一跳,但他训练有素,缓过神来后毫不手软的扭断了老人的脖子。

危险解除,宋羽甩甩手站起来,踢了踢小伙子的脑袋,“麻烦你看清楚,他已经变成了丧尸!”

小伙子脸上都是泪,盯着地面不肯说话。

宋羽对陈海使了个眼色,两人一起往回走。宋羽又看了下手表,嗯,时间掐的刚刚好,还剩两分钟就能解除隔离。

没了陈海的控制,小伙子先是愣了一会,在周围人或谴责或愤怒或嫌弃的眼神里默默爬起来,期间眼泪就没断过。他把一团糟的衣服收拾好,抱在怀里继续哭。

这世界的悲苦并不相通,小伙子失去至亲痛不欲生,其他人则庆幸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,这个羡慕小姐姐沉着冷静身手敏捷,那个妒忌战士下手果断英勇无畏......

小伙子听不下去了,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宋羽的对手,只能用眼角死死盯住她,像是要把这个人刻在脑子里,然后……

对于身后那道饱含恨意的视线,宋羽表示毫无压力。时间一到,她打头走向观察室大门。

走出观察室,她甚至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。那么多人乌央乌央挤在一起,嘈杂的声音,古怪的气味,人太多脚都伸不直,一样样加起来差点要了她的老命。

鹅大爷扑棱着翅膀,“嘎嘎嘎”叫几声,显然也憋坏了。

按照指示牌,宋羽他们很容易找到了B区所在的位置。防空洞门口是两米高的拒马路障,边上是一道岗哨。宋羽他们把何营长交给他们的牌子递给荷枪实弹的岗哨,检查过后,他们才被放行。

宋羽一行沿着台阶在山间穿行,山路两边是用大青石做成挡土墙,最上边装了电网。一百多个阶台阶后,前方出现一道液压大门。再次检查牌子,液压大门缓缓打开——经历重重检查,他们终于到达B级防空洞。

液压闸门的厚重出乎宋羽的预料,足足一米厚的金属大门给人强烈的安全感。

大门内,是一个巨大的防空洞,最高处可能有十五六米,像是把整个山体都给掏空了。山林本来气温偏低,再加上防空洞自然的降温效果,一进来就感到丝丝凉意,爽就一个字。

“真舒服啊”,林绾搓搓胳膊,笑了,“在这里感觉比待在空调房里还要舒服,小宋,我们来对了。”

林珍珍笑容懵懂又可爱,“妈妈,姨姨,我喜欢这里。”

朱自豪拉着林珍珍,老成的叹气,“要不是小羽姐、林姐还有陈伯伯异能厉害,我们是不可能住到B区的。”

这孩子,也太实诚了。宋羽默默给小胖子点了个赞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“好了,我们先找住处吧。”

整个防空洞分割成无数个小隔间,看样子大多是以家庭或亲朋为单位几人合住。他们来的早,选择余地很多,宋羽最终选了靠近通风口的一间,和林绾、陈海继续当邻居,老唐老朱五个人住在隔壁。

她觉得吧,九个人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比较好。

宋羽把他们的行李拿出来,就开始布置自己的小窝——毕竟很长一段时间内,她要住在这里。

隔间是用三合板搭成的,大概两米高,隔音效果约等于零,也就是说谁放个屁二十米范围内都能听到。B区简陋成这样,C、D区估计……

当然,末世了,活命最要紧。

隔间里除了墙板空无一物,好在宋羽有空间,不然……躺在都是毛刺的水泥地上,真是活受罪。

她从空间找出一张单人床,架上蚊帐,既防蚊虫又有了相对独立的私人空间,再铺上小凉席,把猫窝放在床边,完美。

回头看到林绾在打地铺,宋羽突然反省自己是不是过于娇奢?才不是,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让自己舒服一点?她随即否定自己先前的判断,然后变得心安理得……

才怪。

她掏出两张小床,“林姐,陈哥,这床算咱们小队的福利。”床都给了,她干脆又掏出蚊帐和席子,反正虱子多了不愁,他们爱咋想咋想吧。

能过得好一点没人会拒绝,林绾和陈海厚着脸皮收下,两人都决定以后出去找更多的物资送给小宋。

铺床的时候,广播响起,原来是早餐时间到了。所有防空洞都是军事化管理,作息时间是固定的。

唐文杰这次不用宋羽催促,已经把B区的一些规则搞清楚了。他端着饭盒来找宋羽,当看到三张架着蚊帐的小床时,目光闪了闪。

“宋姐”,唐文杰客客气气打了个招呼,再不敢和以前一样随意,“宋姐,咱们B区给每个新来的人提供三天免费食宿,第四天开始要自行购买。”

“购买?”

宋羽掀开蚊帐坐起来,又从空间掏出张椅子,示意小唐坐着说话,“钱还能使用吗?”

“不能。”

唐文杰泼了宋羽一头冷水,“据说,W基地现在只能使用积分,末世前的钱币已经一文不值,擦屁股都嫌硬。”

“啊!”早知道会这样,宋羽还是心如刀绞,捂着心口直喊疼。

唐文杰看得好笑,这样的宋羽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宋羽——一分钱当成两分花,小气、吝啬、斤斤计较……又自强自立,坚韧不拔,积极乐观。

“积分怎么赚?”林绾要淡定许多。

“跟着部队出任务,杀丧尸,收集物资,参加基地建设……”唐文杰说了一大堆,归纳起来就是每个人都要自食其力。

“现在基地刚刚建成,工作还是很好找的。”唐文杰干笑一声,“我,我爸还有朱叔叔三个决定先去参加基地建设,总能养活自己的。还有,基地里严禁打架斗殴。”

“嗯,是应该这样”,陈海难得开口,“年轻人不要怕吃苦。”

唐文杰深呼一口,快要被压垮的脊梁挺直了一点,“我们先去吃饭吧,基地给我们提供一日三餐,免费三天呢。”

“刘秀兰和小胖子怎么办?”宋羽问道,然后从空间掏出自己的饭盒。

唐文杰再次羡慕,空间异能太特么作弊了,然后整理措辞说道:“他们……留下看家,还有就是照顾珍珍。”

他不傻,反而很聪明,到了防空洞他立刻理解什么是“不要相信别人”。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,再多的心眼再多的防护都不过分。

唐文杰更清楚,要不是宋羽,他们哪能进到B区。人要学会感恩,更要有自知之明。他不知道校车上曾经发生过的宋羽知不知道,但他心里总是不得劲,想着弥补一二。

厚着脸皮打探消息,就是他迈出的第一步,虽然极其的微不足道,但至少表明了他的态度。

“嗯,先吃饭。”天大地大吃饭最大,宋羽拍拍鹅大爷的脑门“大白,麻烦你看家呢,照顾好大家。”她口中的大家,特指旺财。

显然,鹅大爷是懂她的,“嘎嘎”叫两声,还跟着点点头。

做好安排,宋羽放心出门,其实这些都是做个小唐看的。在她看来,刘秀兰窝里横是挺厉害的,但真遇到什么估计靠不住;小胖子固然机灵,但年纪太小;林珍珍就更不用提了,她就差在脸上写“我很好欺负”。

让这三个人看家,还不如鹅大爷来得靠谱。

唐文杰脸有点红,单手拎着饭盒到敲响隔壁的门,大家很快出来,然后浩浩荡荡朝食堂走去。

宋羽发现,目前B区的人并不多,还比较安静,偶尔传出几声孩子的哭闹也很快消失。看来,B区的人员素质都很高。

宋羽很快就被打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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